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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晚自習已經上課有七八分鐘了。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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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難受,伸手將她帶進懷裏,摸著她的頭安慰:“會沒事的。”

他不太會安慰人的。

翟兮兮聽了心裏滋味更加莫名,撒嬌似地往韓珩一的懷裏鉆了鉆。

韓珩一笑,抱著她捋了捋她的背,然後將她塞回副駕座,又給她系上安全帶。

回到別墅,韓珩一下車給翟兮兮開了車門,她小懶貓一樣賴在車裏不出來,韓珩一無奈,長臂一伸見她從車裏抱出來。

一路往樓上走去。

翟兮兮輕閉著眼睛,纖細的雙臂圈住韓珩一的脖頸,腳上的細高跟已經被她甩在玄關,兩只白生生的腳丫子掛在半空裏悠悠蕩蕩的,在明亮的燈光下閃爍著晶瑩剔透的光暈。

她以前不會這樣撒嬌的。

今天唐甜甜的事情讓她忽然間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世事無常,人活著的每一天都是上天的額外恩賜,天知道今天還好好的人,明天會發生什麽事情?

珍惜眼前的人,珍惜當下的每一分每一秒。

這是她從韓臻與韓珩一那裏悟出的真理,在唐甜甜與宮城這裏得到了升華,她覺得道理不能用精美的框裱在墻上,而是該滲透到生活的點點滴滴中去。

對於翟兮兮今天貓兒一般的求寵姿態,韓珩一自然是很受用的,直接放好了水將她丟進浴缸裏,幫她洗澡的時候還很貼心地給她把腋毛給刮了。

翟兮兮一動不動,任由他像擺弄小雞似的幫她裏裏外外從頭到腳洗了個幹幹凈凈。

韓珩一表情平靜,內心卻激動到發抖。

翟兮兮今晚這麽溫順,之前他一直想試卻被翟兮兮罵作流氓的那幾個姿勢,今晚有望順利解鎖。

幾乎是懷著感恩的心情快速給自己洗剝幹凈,韓珩一沖出衛生間走到大床邊上,意外地發現,翟兮兮居然已經睡著了,嘴角還掛了一線晶瑩剔透的口水。

他瞬間感覺自己就像那一簇小火苗,‘嘩啦’被澆了一大盆冷水,滅了個徹徹底底,只剩一縷青煙頑強不屈地升騰。

韓珩一低頭瞪著柔軟的被褥中露出來的那張巴掌大小臉,在一片粉嫩的顏色中愈加粉嫩嬌柔。

幾次握拳松拳,他認命地嘆了口氣,略一彎腰拿起床頭櫃上的遙控器,關了燈,躺進翟兮兮身側。

懷裏抱著溫嬌玉軟,沐浴乳混著女子特有的清香不停地往他鼻子裏鉆,像一只玉手似的,撩撥得他渾身的血液就沒有個安靜的時候。

原本被冷水澆滅的小火苗,開始死灰覆燃。

韓珩一擡起翟兮兮的下巴,吻住她的唇。

越吻,身體的那把火燒得越旺。

當炙熱又暧昧的吻落在翟兮兮精致的鎖骨上的時候,翟兮兮意識恢覆,沒有睜開眼睛,她也能知道韓珩一想幹什麽。

好夢被擾,她心底有些不暢,不高興地推他,卻被輕而易舉桎梏。

意亂情迷時,韓珩一發出了解鎖新姿勢的請求,翟兮兮肯定不同意的,只是這次否決的時候,沒有前幾次來得堅決,半推半就間,新姿勢解鎖成功。

韓珩一倒是舒暢了,就是苦了翟兮兮,累得半死。

最後是什麽時候結束的,怎麽結束的,翟兮兮是不知道了。

次日一早醒來,身邊躺了另一個人,她想秋後算賬都找不著人,拖著顫抖的雙腿洗完漱,翟兮兮站在臥室當中想罵人。

韓臻看著她滿身傷痕累累,又氣又心疼,剛關心了兩句,被翟兮兮一句“你也好不到哪裏去”給頂了回來。

真是冤枉又傷心,他明明只是想關心一下。

翟兮兮昨晚真的是被折騰狠了,身體宛如散了架,哪哪兒都痛,上課的時候很難集中精神,終於捱到下課,已經是下午快五點了。

從學校裏出來,遠遠的就看見韓臻的車在路邊的樹下停著。

翟兮兮臉上驀然綻開一抹笑,擡腳沖車子走過去。

忽然一道人影擋在她面前。

翟兮兮擡頭,是一張十分年輕的男生面孔,翟兮兮疑惑:“你是誰?請問有事?”

邊問,她的視線邊越過男生的臂膀往他後面看過去。

她沒有看見男生眼睛裏閃過一抹挫敗。

“翟兮兮同學你好,我叫季斐然,跟你一個班的,今晚我們系和工程系舉辦聯誼會,我想邀請你成為我的女伴,你別誤會,班級裏其他人都已經配好了對,我了解了下,就差我們兩還是單著的,所以只好湊合一下了,不知道你……”

他後面說了什麽翟兮兮沒聽進去,她只聽到了‘季斐然’三個字。

倒不是說她認識,只是,在那個所有人都比她小兩歲的班級裏,她曾聽坐在她旁邊的兩個女生議論過校草季斐然這個人,什麽有顏有才,家裏又有錢,什麽男神,所有褒義詞都用在了他的身上。

當時翟兮兮是不屑的,那個季斐然再怎麽男神,再怎麽校草,一定都比不上韓臻還有韓珩一。

第一次聽到‘季斐然’這三個字之後,幾乎每次她來學校上課,都能聽見前面或後面後左邊或右邊,總有人在議論這三個字。

翟兮兮細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稚嫩的男生,五官雋秀而精致,個頭很高,肩寬腰窄,簡單的白襯衫,黑色休閑褲,很有氣質。

單拎出來看,是不錯,但是,跟韓臻比,一個手指頭都比不上韓臻的。

對於自家男人,翟兮兮從來這麽自信。

思及此,翟兮兮的目光再次落到不遠處樹下的車窗上,擡腳想繞開季斐然往車子走過去,“麻煩讓一下,我有事。”

季斐然長腿一邁,又直直擋在翟兮兮的正前方。

從來都是女生追著他屁股後面,第一次主動跟女孩搭訕,居然被無視,他有些不能接受。

翟兮兮是半個月前忽然空降到他們班級的,她來的第一天,他就註意到了她。

但是從小被追捧著長大,他一直以為所有人都該送上門等著被他挑選,沒有女孩能抗拒他魅力的吸引,誰知道,半個月了,別說吸引,就是看,翟兮兮都沒睜眼看過他。

有幾次他故意坐在她後面的位置,她旁邊的女生都在議論他,她卻像沒聽到一般。

現在他主動邀請她做他聯誼會的女伴,她居然還是無動於衷。

第一次,他對自己的魅力產生了懷疑。

“翟兮兮同學,我……”

翟兮兮不耐煩,“這位同學,你究竟有什麽事?”

“我……”季斐然剛要將自己之前的邀請再說一遍。

只是剛說了一個‘我’字,身後一道清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兮兮。”

翟兮兮立馬像打了興奮劑似的,一把推開季斐然,沖著他身後飛奔過去。

季斐然一楞,轉身,看見韓臻的瞬間,他心底忽然產生一種被打臉的窘迫羞臊感。

一直覺得自己魅力無限,可是和眼前這個男人一比,他深深有種相形見絀的感覺。

翟兮兮挽住韓臻的胳膊,高興地仰著笑臉:“今天怎麽下班這麽早?忙完啦?”

這兩天韓臻忙著接手凝遠國際,翟墨遠是真的想當甩手掌櫃的了,巴不得翟兮兮趕緊接管凝遠國際,但是以翟兮兮現在這自身條件,還沒那個本事管理一家大型企業,只好讓韓臻想給她管著,等她畢業了,慢慢學著管理,再接手過來。

韓臻擡手親昵地刮了下翟兮兮的鼻尖,笑說:“忙完了,走吧,跟老公回家。”

他沒有做什麽,也沒說太多什麽,只一句‘跟老公回家’,完勝。

他沒回頭,憑感覺就能想象出身後那個對他老婆意圖不軌的男生是怎樣一副失敗的樣子,事實上,季斐然也確實是被震驚到了。

原來他惦記了半個月的女生,居然已經有老公了!

現在大學生是可以結婚的,這本不算什麽新鮮事,可是……心裏怎麽那麽不是滋味呢?

跟著韓臻上了車。

前一秒鐘還讓人如沐春風的男子,下一瞬,氣息一變,她有些提前進入冬天的感覺。

翟兮兮楞了,“韓臻,你咋啦?”他的臉色有點黑,還有點難看。

韓臻沒有急著開車,手肘隨意地撐在方向盤上,皮笑肉不笑地問:“兮兮,剛剛那人幹什麽的?”

這個……翟兮兮還真不知道,剛季斐然說了半天,她一句也沒挺近耳朵裏。

她如實回答:“不知道,他說了什麽我壓根沒聽清,剛我一看見你的車,滿腦子都是你,別人說的話哪裏還能入得了我的耳朵?”

這話,有拍馬屁的嫌疑,但是,韓臻聽著舒坦,臉上立刻放晴。

翟兮兮詭異地看著他再度轉變的氣息,心裏著實驚訝:這男人變起臉來,也比翻書快。

他們沒有急著回家,而是去了趟醫院。

唐甜甜還沒有醒來,唐媽眼淚都快哭幹了。

翟兮兮買了點東西送過去,又安慰了幾句,出了病房路過宮城面前,翟兮兮終究是不忍心,擡手拍了拍他的背,沒出聲,以無言的行動安慰了他。

唐甜甜之所以醒不過來,算是心病,這心病,翟兮兮不能治,方北凝同樣沒法治。

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翟兮兮與方北凝都悄悄地給唐甜甜治過,沒有任何作用,一商量,大概因為唐甜甜著不是物質傷害的緣故,而是她的心被傷了,生了死意,所以現在不願意醒過來。

嗳?

要是這麽說的話,那唐甜甜能不能醒過來,還得看宮城的了。

翟兮兮拉著宮城找了個僻靜的角落,直白地問:“宮城,你想不想讓唐甜甜醒過來?”

宮城哪有不願意的,直把頭猛點。

翟兮兮笑:“想就好,你試試我的辦法,說不定能讓甜甜早點醒過來。”

☆、380:別太過分(7)

宮城面色一振,“姐,你有辦法救她嗎?”剛說完,他又洩氣,“你怎麽可能有辦法呢?醫生已經說了,能不能醒,全看她自己的求生意志。”

“醫生說的不錯,但是宮城,甜甜為什麽會生出求死的心,我想你比任何人都要心知肚明,俗話說,解鈴還須系鈴人,能喚起她的求生意志的人,大概只有你了。”

宮城:“可是,我該怎麽做?”

翟兮兮:“很簡單,你首先要向甜甜的父母坦白道歉,得到他們的原諒和允許,你就守在甜甜的床前,照顧她,每天跟她說話,讓她感受到你的在意,感受到你的愛,相信她一定會醒來的。”

之後的很長時間,宮城都沒有開口。

“你愛她嗎?”

又是許久之後,翟兮兮的聲音在風裏兜了幾轉,傳進宮城的耳朵裏,聽得有些不真切,他一時沒有反應不過來什麽意思。

風吹過他的耳,他的發,掠過遠處的柳梢枝頭,帶起沙沙的聲音,他終於反應過來,想回答,回神才發現,翟兮兮早已經不知蹤影。

宮城後來是怎麽做的,翟兮兮不知道。

她只知道等她再次去看唐甜甜的時候,宮城坐在病床邊,用棉簽給唐甜甜濕潤幹涸的嘴唇,他的眼睛有一圈青黑色的淤青,目測,應該是被揍的。

他的動作溫柔而細心,幾乎是二十四小時都不離病床邊。

翟兮兮替唐甜甜感到高興,宮城終究不是無意的。

她過幾天再去的時候,發現病房裏多了個年輕的女孩子,看起來時尚又漂亮,委委屈屈地站在床腳,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氤氳著薄薄的水霧,兩彎細眉微微蹙起,看起來楚楚可憐。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翟兮兮本能的覺得很不喜歡。

唐爸唐媽都不在,只有宮城守著唐甜甜。

翟兮兮問他:“這是哪位?”

宮城給唐甜甜做全身的按摩,疏通血液,頭也不擡地說:“不認識。”

倒是女孩自己回答了:“我是甜甜的好朋友,我叫容蓉。”說話間,她擡手抹了把眼淚,像是姐妹情深。

翟兮兮卻皺起了眉,不動聲色將容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漂亮的衣服,精致的妝容,首飾很有時尚感又很搭她的衣服與妝容,一看就是出門前精心收拾過自己的,這個樣子,可不像是來醫院探望重傷在床的姐妹的,要說是出來見心上人的,翟兮兮到覺得更貼切她的打扮。

見心上人?

翟兮兮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一下,她從茶幾下面摸出一本雜志隨手攤在膝蓋上,狀似在看雜志,實際上眼瞳早就滑到眼尾,偷偷朝還站在床腳的容蓉望過去。

這才發現,容蓉的視線一直黏在宮城的身上,她抓住包的那只手力道大得把包沿抓得都變了形狀。

翟兮兮自動腦補了‘二女爭一夫’的場面,旋即她立馬將那些畫面從腦子裏甩出去:不行,甜甜現在躺在床上,她不能讓人趁著甜甜什麽都不能做的時候搶走宮城,再說,甜甜能不能醒來還得靠宮城呢,萬一宮城變了心,跟這個叫什麽容蓉的走了,甜甜怎麽辦?

翟兮兮眼珠子輕巧地轉了一圈兒,對已經站到宮城身後的容蓉說:“容蓉小姐,我現在要回去了,不如我們一起吧?”

容蓉轉身柔聲細語地說:“不了,我剛來,想再多陪一會兒甜甜。”

“可是,醫生說了,甜甜現在需要安靜,有宮城陪著就行了,人多了,甜甜也休息不好,對她恢覆意識很不利的,容蓉小姐也希望甜甜早點醒過來吧?”

“可是……”

“啊呀,別可是了,我們走吧。”翟兮兮不由分說拉了容蓉就往外走,直到走出住院部,一臉不情願的容蓉忽然說:“我還不知道你是哪位呢,是甜甜的朋友嗎?親人?或者是同學?。”

翟兮兮這才想起來自己也沒自我介紹一下,於是說:“我叫翟兮兮,是甜甜的朋友……也是宮城的表姐。”

容蓉一掃先前的不情願,堆了滿臉的笑意:“城……宮城的表姐?親表姐嗎?那你和他的關系是不是很好呀?”

“……還行吧。”

“真羨慕宮城,有你這麽漂亮的表姐……”

這嘴甜的,翟兮兮笑了笑,特謙虛地說:“還行吧。”

“表姐,宮城每天都在醫院照顧甜甜,他的家裏人知道嗎?現在他剛大一,也沒有放假,每天這麽曠課,你說他家裏人要是知道他每天不上課會不會很生氣呀?”

容蓉一臉的憂心忡忡,翟兮兮低著頭,捋了下耳鬢的亂發,笑了下說:“應該不會生氣吧?”

“不生氣自然是好,就怕萬一被他家裏人知道了,鬧到醫院來,我怕到時候甜甜家裏人的面子上過不去……”

瞧這心操的,翟兮兮要是還聽不出容蓉這話裏的意思,那也真是白活了。

不就是想借她的口,告訴宮城家裏人,宮城每天不務正業呆在醫院裏,好讓他家裏人勸阻這件事,最好是斷了宮城與唐甜甜的來往?

小姑娘家家的,心思挺重。

翟兮兮笑:“你說的也挺有道理,我回去會跟舅舅舅媽說的,省的到時候從別人嘴裏聽到,鬧起矛盾來就不好了。”

‘別人’兩個字的音,有些重。

容蓉沒有聽出她話裏隱含的意思,笑著說:“我這不僅是為了甜甜好,也是為了宮城,表姐你不知道,甜甜她……”忽然意識到說了什麽不該說的,容蓉慌忙捂了嘴,瞪著雙眼睛看著翟兮兮,似乎是等著她好奇發問。

翟兮兮只當沒看見,視線落在不遠處停車場裏一輛銀灰色的轎車上。

車裏的人估計是看見她了,打著雙閃,示意她趕緊過去。

翟兮兮丟下一句“回見”,拔腿跑過去。

回到車上,還沒坐穩,韓珩一湊過來給她系上安全帶。

翟兮兮跑得急,額頭都沁出了一層細汗,胸口起伏劇烈,韓珩一不由得責怪:“跑這麽急做什麽,我打雙閃只是告訴你我在等你,可沒有催你跑這麽快。”

翟兮兮心裏還想著容蓉說的話,雖然容蓉是別有居心,但是話說的不無道理,如果舅舅舅媽知道宮城每天不上課,而是在醫院裏照顧一個他們根本不認識的女孩子,他們恐怕會很生氣,這事擱誰頭上都會生氣,如果將宮城現在的位置換成翟兮然,她作為姐姐,也會不高興的。

想了想,翟兮兮覺得應該給宮城提個醒。

含糊不清地聽了韓珩一的話,她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拿手機撥通了宮城的電話,將自己的擔心跟他說了,具體宮城要怎麽做,就不關她的事了。

掛了電話,翟兮兮看向韓珩一,“你剛剛說什麽?”

韓珩一將視線從前方的路況上拉回來,沒好氣地白了翟兮兮一眼:“我忘了。”

回到家,傭人剛將晚飯端上桌,翟兮兮屁股還沒落到餐椅上,她的手機響了。

接聽。

方北凝的聲音咆哮而來。

“翟兮兮,你搞什麽呢?宮城究竟怎麽回事?”

“我……”翟兮兮剛想說,方北凝壓根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緊接著吼道:“給你半小時,給我滾過來!”

翟兮兮:“……”

半小時後。

翟家。

翟兮兮立正站在沙發前,方北凝端坐在沙發裏。

韓珩一坐在單人沙發上,看翟兮兮跟個受審的犯人似的,有些心疼,“阿姨,要不讓兮兮坐下來說話吧?”

方北凝眼一瞪,“坐什麽坐!這麽大的事還瞞著,沒打她就算不錯的了。”

翟兮兮不服,“我做錯什麽了我?我什麽都沒做。”

“還狡辯,阿城都說了,他之所以在醫院裏照顧不知道姓甚名誰的女孩不去上課,都是你給他出的主意,你究竟想要幹什麽啊?啊?阿城那是你表弟,你表弟才多大啊?你這是要把他往廢處作是不是?”

翟兮兮那個怒啊,宮城那個死小子,居然這麽說!白替他操那個心了。

“媽,你不了解情況……”氣歸氣,解釋還是要解釋的,“你知道醫院裏躺的女孩是誰?是甜甜,唐叔叔家的甜甜……”

方北凝表情詫異,“甜甜?”

翟兮兮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是一點也不知道。

於是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

末了,“你說宮城不應該留在醫院照顧甜甜嗎?舅舅舅媽那邊宮城一定沒解釋清楚,你回頭跟他們解釋一下,這時本就是宮城的錯,就應該負起這個責任。”

方北凝原本激動的情緒早已經退了下去,“如真是你說的這樣,宮城是要負這個責任,但是這麽白天黑夜地照顧耽誤學業可不行。”

翟兮兮撇嘴,小聲嘀咕:“就宮城那爛成績,逢考必掛,學跟不學我看也沒什麽差別。”

方北凝沒聽清:“你說什麽?大聲點。”

“……沒什麽,我是說,這個好辦,給甜甜安排一個信得過的菲傭,讓宮城該上課的時候上課,沒課上的時候再去醫院陪甜甜,既能贖了宮城的罪,又不耽誤宮城喚醒甜甜……”

方北凝點頭:“這樣也行。”

最後翟兮兮一口水都沒喝上,就被方北凝給攆了出來。

翟兮兮站在大門口怒:“媽,把我叫回來這半天,連口水都不給喝,什麽意思啊?”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想喝水回家喝去!”

翟兮兮氣得手指顫抖。

這還是親媽嗎?

回家路過海鮮樓的時候,翟兮兮化悲憤為食量,進去吃了十只帝王蟹,才終於撒了心裏被‘拋棄’的憤怒。

第二天,翟兮兮叫上明影月,將宮城拖到商場,狠狠敲了他一頓。

刷卡刷得宮城的臉都要綠了,翟兮兮才滿意地放了他。

看他下次還敢拿她當擋箭牌!

離婚期越來越近。

還剩不到半個月,就是翟兮兮與韓臻的婚期。

一直對結婚沒什麽感覺的翟兮兮,忽然有些緊張。

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就是每次一想到‘結婚’兩個字,她的心裏就抽抽一下。

挑了個風和日麗又吉利的日子,她跟韓臻領了結婚證。

結婚證的照片上,他們笑得真心而開心,幸福在笑容間流轉,時間在鏡頭下凝固。

韓珩一看見結婚證的時候,楞了好半響,翟兮兮說不清他的表情是開心還是不開心,盯著照片上淡淡的鋼戳看了許久,他緩緩扯出一抹笑,說:“恭喜你們啊。”

翟兮兮聽了覺得心酸。

就在她領了證的第二天,醫院傳來好消息,唐甜甜醒了。

翟兮兮很高興,忙趕了過去,到的時候發現唐甜甜一改之前的態度,對宮城橫眉冷對,甚至是……厭惡。

翟兮兮在她的目光深處,看到了濃濃的厭惡,毫不掩飾的厭惡。

又或者說是,恨。

翟兮兮覺得奇怪,在探病的人都散了,她揪著個只有她和唐甜甜的空當,不解地問:“甜甜,你對宮城……”

“兮兮姐,從此以後,別在我跟前提起他,不然我要跟你絕交。”

翟兮兮一楞,“你是認真的?”

“沒有更認真的了。”

角色反轉。

本來是宮城明明在意著,卻避而不見,冷漠相待。

現在,是唐甜甜明明愛著宮城,卻橫眉冷對。

翟兮兮有心問一問唐甜甜怎麽忽然要自殺,只是看她那副不遠多談的樣子,也不好說什麽。

時間周而覆始前行。

眨眼間翟兮兮穿上了潔白的婚紗,挽著韓臻的手,被世人註目著,走進婚姻的殿堂。

透過朦朧的頭紗,翟兮兮眼睛裏的韓臻明明是模糊的,可是心裏的韓臻,卻是從來沒有過得清晰,清晰到每一根眉毛的走向都在心底放大,刀刻一般。

婚禮當晚,宮城與陳振帶著一幫據說是韓臻好兄弟的人,足足鬧了一夜的洞房。

說是韓臻的好兄弟,翟兮兮目測,都是跟著韓珩一混的那些人,他們不鬧新娘,只鬧新郎,也不鬧別的,就喝酒,陳振放言,只要將他們兄弟幾個都喝趴了,就算韓臻贏,他們立馬走人,讓新娘新郎**一刻,不然,今晚就不走了。

他們一共來了十個人。

翟兮兮覺得懸。

結果,兩方人馬旗鼓相當,喝了吐,吐了喝,一直持續了但半夜,翟兮兮實在困得不行回房睡了,等一覺醒來起夜的時候,客廳裏的人還在喝。

上完廁所迷迷糊糊睡了,再次醒來,是被身邊的人驚醒的,那時候她看了眼窗戶,天已經亮了。

韓臻白皙的臉蛋通紅,薄唇都紅得跟塗了口紅似的,歪歪斜斜倒在床上。

翟兮兮費了老大的勁兒給他扒了衣服,扶進被窩躺好,開門走進客廳,本想看看情況,結果一到客廳,謔!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的‘爛泥人’,十個人,沒有一個醒人世的。

☆、381:別太過分(8)

客廳裏那股酒氣差點將翟兮兮悶過去。

茶幾上、地上、沙發上,到處散落著站著的、倒著的空酒瓶,還有星星點點的酒漬。

翟兮兮捂著鼻子,趕緊將窗戶全都打開,叫人將地上橫七豎八那些人全都送回去,吩咐傭人收拾了一地狼藉,再回房,房間已經換了人。

韓臻已經沒了影,韓珩一搖搖晃晃進了衛生間,趴在盥洗臺上嘔吐。

翟兮兮捋了捋他的背,用杯子接了一杯冷水,等他吐完了遞給他漱口。

扶著他上床躺下,大概是頭痛得厲害了,他一直拿拳頭敲頭。

翟兮兮拿起床頭櫃上的電話給樓下撥了號,吩咐傭人煮碗醒酒湯上來,然後抱起韓珩一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不輕不重地幫他揉著。

沒什麽手法,純粹是瞎按。

但應該也挺舒服的,韓珩一閉上眼睛睡得安穩。

很快有傭人端了醒酒湯上來,翟兮兮輕輕搖醒韓珩一,餵他喝了,韓珩一聽話得跟只小貓咪似的,喝了湯繼續睡。

一直睡到晚上六點,韓珩一才從半死不活的狀態下緩過勁兒來。

簡單沖洗個澡下樓,翟兮兮正坐在餐廳裏吃晚飯。

韓珩一走過去在翟兮兮對面坐下,翟兮兮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昨晚……”韓珩一笑著先開口,聲音有些啞,大概是喝酒喝狠了,“……韓臻是不是喝了一夜?”

翟兮兮翻個沒好氣的白眼,“還不都是你身邊那些哥們,都什麽人啊,十個挑韓臻一個,楞是喝足了一整夜,韓臻難受,你也難受一整天。”

韓珩一忽然笑得有些不正經:“那這麽說,今天晚上,才算是洞房之夜了。”

翟兮兮沒聽明白什麽意思,疑惑地瞅著他。

韓珩一但笑不語。

只是那笑,無端端讓人毛骨悚然。

吃完飯翟兮兮鉆進書房裏,剛打開書還沒來得及看一眼,韓珩一跟著進來,‘啪’合上她的書。

翟兮兮皺眉:“你幹什麽?”

韓珩一笑而不語,長臂一掃,書桌上的東西‘嘩啦啦’全都散落地上,他彎腰托起翟兮兮的屁股瓣兒,往桌面一放,擡起她的腿圈在自己的腰上,那姿勢,讓人浮想聯翩。

翟兮兮又羞又怒,想往回收腿,卻掙紮不開,“韓珩一,你想幹嘛?我還要看書呢,別鬧!”

韓珩一緩緩欺身壓下來,一手撩撥著翟兮兮耳邊的碎發,一手撐在她的身側,像草叢裏司機而動的獵豹,危險中透著慵懶,輕輕淺淺的呼吸灑在她的唇瓣上,“兮兮,洞房花燭,**一刻,你說我想要幹什麽?”

翟兮兮還想說什麽,但什麽也沒能說出來。

韓珩一沒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開始攻城掠地,似乎是發洩著不能光明正大與翟兮兮領證結婚的不滿,這一次,他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兇狠猛烈,有多少次翟兮兮已經不記得,她只記得那種恨不得死去的感覺,刀刻在腦海裏一般清晰。

第二天醒來,她光榮地起不來床。

韓臻看見她一副被折騰散架的樣子,在心裏把韓珩一的祖宗十八代都拉出來問候了一遍,心疼地給她準備了藥浴,泡了之後翟兮兮果真覺得好了一些,對比韓臻的細心體貼,韓珩一簡直就是粗暴的獅子,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晚上睡覺的時候,不知道是因為心疼翟兮兮,還是因為身體被韓珩一用透支了,韓臻很安靜地摟著翟兮兮睡覺,沒有做出任何不軌的舉動,翟兮兮一直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她還真怕這兩人輪著折騰她。

休息了一天,剛緩過一點勁兒,結果韓珩一一來,又把她折騰得死去活來。

然後又是韓臻來照顧她。

一連幾個輪回都是這樣,不僅韓臻怒了,翟兮兮也怒了。

每天一睜眼就是縱欲過度的狀態,好不容易休整了一天,又便宜了別人,擱誰頭上誰會高興?

於是,韓珩一早上一睜開眼,發現自己的腦門上被貼了一張紙條。

力透紙背的鋼筆字寫著:別太過分了,不然就把兮兮藏起來,叫你翻了天也找不著!

翟兮兮也揭竿起義,堅決抵制韓珩一的掠奪。

不知道是韓臻的話起作用了,還是翟兮兮的起義效果,韓珩一反正收斂了一半。

沒錯,是一半,次數減半。

翟兮兮表示,尼瑪還是被折騰個半死。

但好歹,是勻開了,剩下的一半,第二天韓臻來折騰。

臥槽!

翟兮兮哭暈在廁所,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一著不慎著了這兩兄弟的道。

時光如白駒過隙。

又是將近兩年,翟兮兮終於大學畢業。

畢業典禮結束,她接到唐甜甜的電話,讓她陪著去相親。

翟兮兮今年才二十二,唐甜甜也不過雙十年華,但是唐甜甜的父母卻很著急她的婚事,三天兩頭給她介紹男朋友。

唐甜甜的父親唐清夜是翟氏集團的副總,想要攀附的人不在少數,能讓他看上並介紹給自己女兒的,都是優質的青年才俊。

但是唐甜甜並不想像翟兮兮那樣早早就結了婚,每次都拉著翟兮兮去當擋箭牌。

翟兮兮卻以旁觀者的角度看得明白,唐甜甜反對的,並不是婚姻,只不過她怕的是與她牽手走進婚姻的,不是心裏的那個人而已。

也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讓她對宮城的態度忽然來個了一百八的大轉彎。

匆匆忙忙趕到唐甜甜說的咖啡廳,靠窗的位置唐甜甜正與一位穿西裝的男人聊得投入。

看她笑得開懷,翟兮兮感覺自己這時候過去簡直就是不識趣,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在‘進去’和‘不進去’之間徘徊,唐甜甜擡眼間看見翟兮兮站在門口,立馬站起來用力揮手:“兮兮姐,過來這裏。”

翟兮兮看她笑得陽光燦爛的,不知道為什麽太陽穴忽然突突一痛。

揉了揉眉心,走過去。

還沒走到跟前,唐甜甜離開座位朝她走過來,親密地挽住她的胳膊,對座位上的男人介紹:“王先生,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老公。”

翟兮兮抿著唇,一副高深莫測狀。

那男人似乎是沒聽明白,“唐小姐你說什麽?她是你的……”

“她是我老公,我們是真心相愛的……”唐甜甜開口:“……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也正是因為那樣,所以我爸媽逼著我離開我老公,還不停地給我介紹男朋友,我看王先生你是個好人,不忍心耽誤你,你還是去找別的女孩吧,我永遠只會愛我老公一個人……”

男人臉色僵硬,手指顫抖地在翟兮兮與唐甜甜之間指了幾次,說了好幾個“你們……”,最後什麽也沒說出來,爬起來就跑了,生怕他們身上有什麽病毒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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